78岁未婚阿姨心藏53年深情,跨越时光再度寻觅海军旧日恋人
01
李秀兰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,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她微微一颤。
午后的阳光透过老式木格窗,在盒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她深吸一口气,终于打开了这个尘封半个多世纪的铁盒。
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叠泛黄的信件,最上面是一张黑白照片。
照片上的年轻人穿着海军制服,眉目清秀,嘴角带着羞涩的笑容。
李秀兰的指尖抚过照片上那张年轻的脸庞,泪水无声地滑过她布满皱纹的脸颊。
“建军,我终于要来找你了。”她喃喃自语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,侄女王晓燕推门进来。
“姑姑,您又在看这些老东西了。”看到李秀兰手中的照片,王晓燕叹了口气,“都多少年的事了,您怎么还放不下呢?”
李秀兰急忙擦掉眼泪,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放回铁盒。
“晓燕,我决定要去找他。”
王晓燕愣住了,随即提高声音:“您疯了吗?都78岁的人了,还要折腾什么?再说那都是53年前的事了,人家说不定早就儿孙满堂,您去找他算什么?”
“我就想看他一眼,就一眼。”李秀兰固执地抱紧铁盒,“这些年来,我没有一天不想他。现在我年纪大了,再不去找,就真的没机会了。”
王晓燕在她身边坐下,语气软了下来:“姑姑,我知道您一直惦记着张建军。可您想想,53年过去了,他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。就算找到了,他看到您现在这个样子,还会认得您吗?”
李秀兰沉默了一会儿,轻轻打开铁盒,取出一封信。
信纸已经脆黄,上面的字迹却依然清晰。
“你看,这是他最后写给我的信。他说等执行完任务就回来娶我,让我一定要等他。”
晓燕接过信纸,看着上面刚劲有力的字迹:“秀兰,此次任务艰巨,归期未定。若我能平安归来,定当娶你为妻。若三年内未归,你便不必再等。——张建军,1970年8月15日”
“他让我等三年,我等了53年。”李秀兰的声音哽咽了,“现在我只有一个愿望,就是想再见他一面。”
王晓燕看着姑姑坚定的眼神,知道再劝也无用。
“好吧,我帮您找。但现在网络发达,我们可以先在网上发寻人启事。”
李秀兰却摇头:“不,我要亲自去找。当年我们说好的,如果失散了,就去他老家等着。他老家在青岛的一个小渔村,我记得很清楚。”
“可您的身体……”王晓燕担忧地看着姑姑瘦弱的身躯。
“我身体好着呢!”李秀兰突然站起来,却在下一秒晃了晃身子,赶紧扶住桌子。
王晓燕急忙上前搀扶。
“看看吧,您连站都站不稳,还要出远门?”王晓燕的语气里满是心疼。
李秀兰推开侄女的手,倔强地直起身子:“我就是一时头晕。晓燕,你不知道,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,当初为什么就没有勇气跟他走。现在想想,真是后悔啊!”
窗外夕阳西下,余晖洒在老人花白的头发上,镀上一层金色。
她望着远方,眼神坚定而又迷茫。
02
1958年的夏天,青岛的海风带着咸涩的气息吹过海滨小路。
25岁的李秀兰在纺织厂工作,那天正值休息日,她和几个姐妹来海边散步。
“秀兰,你看那边有个当兵的!”好友小芳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。
李秀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,只见一个穿着海军制服的年轻人正焦急地在沙滩上寻找什么。
他身材高大,皮肤黝黑,浓眉下是一双明亮的眼睛。
“同志,你在找什么?”李秀兰上前问道。
年轻人抬起头,露出焦急的神色:“我的钱包丢了,里面有我这个月的津贴和一张重要照片。”
李秀兰和姐妹们立即帮忙寻找。
终于在一个浪花打来的地方,李秀兰发现了一个湿漉漉的钱包。
“是不是这个?”她捡起钱包问道。
年轻人眼睛一亮:“正是!太感谢你了!”
他打开钱包检查,里面的钱都在,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——一个老太太的肖像。
“这是我母亲的照片,”他轻声解释,“她去年去世了,这是唯一一张照片。”
李秀兰被他的孝心感动,多看了他几眼。
年轻人被她看得不好意思,挠挠头说:“我叫张建军,是附近海军基地的士兵。能知道你的名字吗?”
“李秀兰。”她低下头,感觉脸颊发烫。
从那天起,张建军经常来纺织厂找李秀兰。
有时带些海边捡的漂亮贝壳,有时带些部队发的水果。
厂里的小姐妹都笑她找了个当兵的,她却总是红着脸不说话。
三个月后的一个傍晚,张建军约她在海边见面。夕阳的余晖将海面染成金色,张建军穿着整齐的军装,神情严肃。
“秀兰,我有话对你说。”他紧张地搓着手,“下个月我要随舰队出海执行任务,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。”
李秀兰的心沉了下去:“要去多久?”
“不知道,可能是半年,也可能更久。”张建军深吸一口气,突然抓住她的手,“秀兰,等我回来,我们就结婚好不好?”
李秀兰惊呆了,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她心里早就喜欢上了这个朴实的海军战士,但结婚这么大的事,她需要时间考虑。
“我……我得问问我爸妈。”她小声说。
张建军眼神黯淡了一下,随即又亮起来:“应该的。我会让你父母认可我的!”
然而李秀兰的父母听说女儿要和一个当兵的在一起,坚决反对。
她母亲说:“当兵的危险不说,还常年不在家。你要嫁给他,以后有的是苦头吃!”
父亲更是直接找到海军基地,要求张建军不再纠缠女儿。
张建军却没有放弃,仍然偷偷与李秀兰见面。
直到1970年那个夏天,张建军接到紧急任务,必须立即随舰队出海。
临行前他偷偷约李秀兰在海边见面。
那晚月光很亮,海面上波光粼粼。
张建军紧紧抱着李秀兰:“秀兰,这次任务很危险,但我一定会回来。你愿意等我吗?”
李秀兰泪流满面:“我愿意,我一定等你。”
张建军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戒指,轻轻戴在李秀兰手指上:“这是我母亲留下的,她说要留给未来的儿媳妇。你戴着它,就像我一直在你身边。”
第二天,李秀兰去码头送行,看着军舰缓缓驶离港口,她的心仿佛也被带走了。
起初张建军还时常来信,告诉她海上的见闻和对她的思念。
但半年后信件突然中断了。
李秀兰每天去邮局询问,却总是失望而归。
三年过去了,张建军音讯全无。
父母开始逼她相亲,但她始终戴着那枚银戒指,坚信张建军会回来履行诺言。
直到五年后,父母以病相逼,李秀兰才勉强同意见了一个相亲对象。
但她心里始终放不下张建军,最终还是没有成家。
03
“姑姑,您真的决定要去?”王晓燕看着收拾行李的李秀兰,眼中满是担忧。
李秀兰头也不抬,继续往行李箱里放衣服:“我都78岁了,再不去就没机会了。这些年来,我没有一天不在想,建军到底怎么了?为什么一去不回?”
“可是您的身体经不起长途奔波啊!再说现在疫情反复,您一个老人家出门多危险。”王晓燕试图做最后的努力。
李秀兰拉上行李箱拉链,直起身子:“晓燕,我心意已决。你要是真关心姑姑,就帮我查查去青岛的路线。”
王晓燕叹了口气,知道拗不过固执的姑姑。
她拿出手机开始查询车票信息:“现在有高铁直达青岛,只要4个小时。但您得转车去那个渔村,路途颠簸,我怕您受不了。”
“我受得了。”李秀兰语气坚定,“比起这53年的等待,路途颠簸算什么?”
就在这时,李秀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脸色苍白。
王晓燕急忙扶她坐下,倒了一杯水。
“看看吧,您这样子怎么出门?”
咳嗽稍缓后,李秀兰紧紧抓住侄女的手:“晓燕,我知道你是为我好。但我这辈子最后的心愿就是找到建军,知道他过得好不好。就算死在路上,我也心甘情愿。”
王晓燕的眼眶湿润了:“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!好吧,我陪您去。但您得答应我,路上一定要听我的。”
李秀兰终于露出笑容:“好孩子,姑姑谢谢你。”
第二天,王晓燕请了年假,陪着李秀兰前往青岛。
高铁上,李秀兰一直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,手中紧紧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。
“姑姑,您还记得张建军老家的具体地址吗?”王晓燕问道。
李秀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:“我记得是青岛市黄岛区薛家岛街道办事处的某个村子。具体地址记不清了,但我认得路。”
王晓燕皱起眉头:“那都是50多年前的事了,现在变化肯定很大。您还能认得出来吗?”
“应该能。”李秀兰语气肯定,“村口有棵大槐树,树下有口老井。建军家就在井边不远的地方。”
到达青岛后,她们需要转乘长途汽车前往薛家岛。
一路上,李秀兰显得异常兴奋,不停地指着窗外的景色:“变了,都变了。以前这里都是农田,现在建成高楼大厦了。”
到达薛家岛后,她们才发现困难才刚刚开始。
原来的小渔村已经发展成为现代化城镇,老房子大多被拆除改建,道路也完全变了样。
李秀兰茫然地站在街头,看着四周高楼林立,完全找不到记忆中的模样。“怎么会这样?那棵大槐树呢?那口老井呢?”
王晓燕安慰道:“姑姑,别急,我们可以去街道办事处问问。老一辈人可能还有印象。”
她们来到街道办事处,工作人员很热情,但查询后表示没有张建军的档案记录。
“老太太,您说的都是50多年前的事了,那时候的记录都不全。再说如果他已经搬走了,我们这里也不会有记录。”
李秀兰不甘心,坚持要去找那棵大槐树和老井。王晓燕只好陪着她到处打听询问。
终于,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告诉她们:“你们说的是不是东山村?那里以前确实有棵大槐树和老井,不过去年因为开发建设,槐树被移走了,老井也填平了。”
李秀兰的心沉了下去:“那原来的村民呢?”
“大部分都搬进安置房了。喏,就在那边的东山小区。”老人指着远处的一片住宅楼。
希望重新在李秀兰心中燃起。
她谢过老人,急忙让王晓燕扶她去东山小区。
04
东山小区是一个新建的安置小区,高楼林立,绿化良好。
李秀兰和王晓燕来到物业办公室,询问是否有一位叫张建军的老人住在这里。
物业工作人员查了一下业主名单,摇摇头:“没有叫张建军的。不过有些老人可能住在子女家,登记的不是自己的名字。”
王晓燕问道:“那能不能帮我们查一下,有没有从原来的东山村搬来的老人?特别是50多年前当过海军的。”
工作人员想了想:“你们可以去社区活动中心看看,平时很多老人在那里下棋打牌。说不定有人知道。”
来到社区活动中心,果然看到一群老人正在闲聊。李秀兰鼓起勇气上前询问:“请问各位老师傅,有没有人认识一个叫张建军的?他50多年前是海军。”
老人们面面相觑,纷纷摇头。
一位满头白发的老爷爷说:“没听说过这个人。老太太,您找他有什么事吗?”
李秀兰有些失望:“他是我年轻时的朋友,50多年没见了。我记得他老家是东山村的。”
“东山村?”另一位老奶奶插话,“老东山村的人大部分都搬到这里了,但没听说有叫张建军的。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?”
李秀兰努力回忆:“他母亲很早就去世了,有一个哥哥叫张建国,还有一个妹妹叫张建红。”
老奶奶突然拍了下大腿:“张建国我认识!不过他十年前就去世了。他弟弟张建军是不是那个当兵出海后就没了音讯的?”
李秀兰激动起来:“对对!就是他!您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吗?”
老奶奶叹了口气:“听说是在海上出事了,具体我也不清楚。张建国生前经常念叨这个弟弟,说他是个英雄。”
李秀兰的心猛地一沉,脸色瞬间苍白。
王晓燕急忙扶住她:“姑姑,您别急,还不确定呢。”
老奶奶继续说:“张建国的儿子就住在这个小区,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。”
李秀兰重新燃起希望,连连道谢。
在老奶奶的带领下,她们来到一栋住宅楼前。
敲门后,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开了门。
“你们找谁?”男人疑惑地看着她们。
老奶奶说明来意后,男人的表情变得复杂:“我是张建国的儿子张明。你们找我叔叔张建军有什么事吗?”
李秀兰上前一步,声音颤抖:“我是李秀兰,是你叔叔年轻时的朋友。我想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。”
张明惊讶地打量着她:“您就是李秀兰?叔叔曾经提起过您。进来说话吧。”
进屋后张明给她们倒了茶,神情凝重:“我叔叔确实是在海上出事了。1970年那次任务,他们的军舰遇到风暴沉没了。全军覆没,无一生还。”
李秀兰手中的茶杯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
她的脸色惨白,嘴唇颤抖:“不可能……他答应过会回来的……”
张明从屋里拿出一个旧木盒:“这是叔叔的遗物,后来被打捞上来送回来的。里面有一些信件和照片,其中就有您的照片。”
李秀兰颤抖着打开木盒,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叠信件,都是她当年写给张建军的。
最上面是一张她的照片,已经泛黄但保存完好。
“这些年来,我们一直以为您已经……”张明没有说下去,但意思很明显。
王晓燕担心地看着姑姑:“姑姑,您别太伤心,注意身体。”
李秀兰却突然抬起头,眼神异常坚定:“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没有看到他的遗体,我就不相信他死了。”
张明叹了口气:“老太太,都过去50多年了,您何必如此执着呢?”
“你不懂,”李秀兰轻轻抚摸那些信件,“他答应过会回来娶我。建军从不食言。”
就在这时,张明的妻子突然插话:“等等,我好像听说过一件事。去年有个从台湾回来的老兵,说当年有批遇难船员被外国船只救起,但因为政治原因一直没能回国。不知道有没有你叔叔?”
李秀兰猛地站起来:“真的吗?那个老兵在哪?”
05
张明的妻子努力回忆着:“那个老兵姓陈,去年回来探亲的,就住在附近宾馆。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青岛。”
李秀兰急切地抓住她的手:“求求你,帮我找找他!这可能是最后的线索了。”
王晓燕劝道:“姑姑,就算有幸存者,都过去50多年了,可能性很小啊。”
“只要有一线希望,我就不能放弃。”李秀兰的眼神异常坚定,“建军可能还活着,可能在某个地方等了我50多年。”
张明被老人的执着感动,答应帮忙打听陈老先生的联系方式。
经过多方打听,终于得知陈老先生已经回台湾了,但留下了联系方式。
李秀兰毫不犹豫地让王晓燕帮她联系陈老先生。
电话接通后,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:“喂,哪位?”
王晓燕说明来意后,陈老先生沉默了一会儿:“确实有这件事。1970年那场风暴中,是有几个船员被外国商船救起。但因为当时政治环境特殊,他们一直无法回国。后来有些人辗转去了台湾,有些人可能去了其他国家。”
李秀兰激动地接过电话:“陈老先生,您认识张建军吗?当时是海军中尉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翻纸的声音:“我查查当年的名单……张建军……有的!他是被救船员之一。后来听说他去了台湾,但在十多年前就失去联系了。”
李秀兰的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电话:“您……您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吗?现在可能在哪里?”
陈老先生叹了口气:“听说他在台湾结婚了,后来又离婚了,没有子女。最后的消息是他在高雄的一个渔村定居,具体地址我就不清楚了。”
挂断电话后,李秀兰久久不能平静。
王晓燕担心地看着她:“姑姑,您还好吗?至少现在知道张爷爷可能还活着。”
李秀兰擦掉眼角的泪水:“我要去台湾找他。”
王晓燕惊呆了:“姑姑,这不可能!您已经78岁了,而且去台湾手续复杂,现在疫情又反复……”
“我可以办手续,我可以做核酸检测,我什么都可以做!”李秀兰激动地说,“晓燕,如果你不帮我,我就自己想办法。”
王晓燕知道姑姑的脾气,只好答应帮忙咨询。
然而由于疫情原因,大陆居民赴台旅游签证暂时停止办理。
只有商务、探亲等特殊事由才可能获批。
李秀兰不甘心,每天往出入境管理部门跑,询问政策变化。
工作人员都被这个执着的老太太感动了,但政策限制,他们也爱莫能助。
就在李秀兰几乎要放弃的时候,转机出现了。
一家媒体听说了她的故事,前来采访。
记者小刘被李秀兰的爱情故事深深打动,决定帮助她。
“李奶奶,我们可以把您的故事报道出来,引起社会关注。也许会有相关部门特事特办。”小刘建议道。
李秀兰激动地握住记者的手:“谢谢你们!只要有一线希望,我都不会放弃。”
报道发出后,果然引起了广泛关注。
许多网友被这段跨越半个世纪的爱情感动,纷纷转发帮忙。
在舆论的关注下,相关部门特批了李秀兰的赴台申请,允许她以探亲名义前往台湾。
王晓燕放心不下姑姑,决定陪同前往。
在办理各种手续的过程中,李秀兰虽然身体疲惫,但精神却很好,眼中始终闪着希望的光芒。
临行前夜,李秀兰仔细擦拭着那枚银戒指,喃喃自语:“建军,我终于要找到你了。53年了,你还记得我吗?”
06
飞机降落在高雄小港机场时,李秀兰的手心全是汗。
王晓燕紧紧握着姑姑的手,能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。
“姑姑,别紧张,我们已经联系了当地的老兵协会,他们会帮我们寻找的。”王晓燕安慰道。
李秀兰点点头,眼神却一直望着窗外,仿佛要在陌生的土地上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到达预订的旅馆后,她们立即与当地的老兵协会取得了联系。
会长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,听说李秀兰的故事后十分感动,答应全力相助。
“张建军……这个名字我有点印象。”会长翻看着老兵名册,“大概十年前,确实有一个从大陆来的老兵叫这个名字。他住在旗津区,以打鱼为生。”
李秀兰激动得站起来:“真的吗?他现在还在那里吗?”
会长摇摇头:“我不确定。毕竟十年过去了,很多老兵的住处都变了。我可以带你们去他当年住的地方问问。”
第二天,会长带着李秀兰和王晓燕来到旗津区。
这是一个临海的小镇,街道狭窄,房屋低矮,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。
会长询问了几个老街坊,终于打听到一些线索。
一位老渔夫说:“张建军啊,以前就住在那边山坡上的小屋里。不过五年前他就搬走了,听说身体不好,住进了养老院。”
李秀兰急忙问:“您知道是哪家养老院吗?”
老渔夫摇摇头:“这就不清楚了。不过他有个好朋友叫老周,可能知道他的下落。”
几经周折,她们终于找到了老周。
老周也是大陆来的老兵,听说李秀兰是张建军在大陆的恋人,惊讶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建军经常提起你啊!”老周激动地说,“他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,让你等了他那么多年。”
李秀兰的眼泪夺眶而出:“他……他真的还活着?”
老周点点头:“活着,不过身体不太好。三年前中风后,就住进了安养中心。我带你们去。”
去安养中心的路上,李秀兰紧张得手心冒汗。
53年的等待,终于要在这一刻有结果了。
她不断整理着头发和衣服,问王晓燕:“我看起来怎么样?他还能认出我吗?”
王晓燕心疼地握住姑姑的手:“您看起来很精神,他一定能认出您的。”
安养中心坐落在一个安静的海边。
院长听说她们的来意后,神情变得有些奇怪:“你们是张老先生的朋友?他很少有什么访客。”
李秀兰急切地问:“他还好吗?我们能见他吗?”
院长犹豫了一下:“张老先生的情况比较特殊。三年前中风后他的记忆就出现了问题,很多时候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。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李秀兰的心沉了一下,但很快又坚定起来:“没关系,只要他能好好的,我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院长带她们来到一个面朝大海的房间。
阳台上,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轮椅上,望着远方的大海出神。
李秀兰的脚步顿住了。
她凝视着那个背影,53年的时光在这一刻仿佛不存在了。
她慢慢走上前,声音颤抖着:“建军?是你吗?”
老人缓缓转过头,浑浊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她:“你是……”
李秀兰的泪水模糊了视线:“我是秀兰啊!李秀兰!你还记得我吗?”
老人皱着眉头,努力思考着,最后还是摇摇头:“不认识……你是谁啊?”
李秀兰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,但她没有放弃。
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银戒指,轻轻放在老人手中:“这个……你还记得这个吗?”
老人拿起戒指,呆呆地看着。
突然,他的手指开始颤抖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:“这是……这是我妈的戒指……我给了一个姑娘……一个很漂亮的姑娘……”
李秀兰激动地蹲下身,握住老人的手:“那个姑娘就是我啊!建军,我等你等了53年啊!”
老人怔怔地看着她,许久,一滴泪水从他眼角滑落:“秀兰……真的是你吗?我不是在做梦吧?”
李秀兰泣不成声:“不是梦,建军,我真的来找你了。对不起,我来晚了……”
张建军颤抖着伸出手,轻轻抚摸李秀兰满是皱纹的脸庞:“不晚……一点都不晚……你终于来了……”
07
在安养中心的安排下,李秀兰和王晓燕暂时住在附近的旅馆。
接下来的日子里,李秀兰每天都去陪伴张建军。
令人惊喜的是,自从李秀兰出现后张建军的记忆慢慢开始恢复。
虽然还是有很多事情想不起来,但他已经能认出李秀兰,并回忆起一些往事片段。
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,李秀兰推着张建军的轮椅在海边散步。
海风轻拂,浪花拍打着海岸,仿佛又回到了53年前的那个夏天。
“秀兰,对不起。”张建军突然开口,“当年没能回去找你。”
李秀兰蹲下身,握住他的手:“能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吗?”
张建军望着远方的大海,缓缓讲述:“那次任务中,我们遇到了特大风暴,军舰沉没了。我和几个战友被外国商船救起,但因为政治原因,一直无法回国。我们在海上漂泊了很久,最后辗转来到台湾。”
他继续说道:“在台湾的那些年,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,想着回去找你。但两岸隔绝,根本没办法联系。我给你写了很多信,却都无法寄出。”
李秀兰泪眼婆娑:“那你为什么不再婚?”
张建军苦笑:“我心里只有你,怎么可能再娶别人?后来年纪大了,也就断了这个念头。十年前我退休后,就在那个小渔村定居,每天望着大海,想着海的那一边就是你。”
“那你怎么会住进安养中心?”李秀兰问。
“三年前中风后,左边身子就不太灵活了。老周他们看我独自一人没人照顾,就把我送来了这里。”张建军叹了口气,“秀兰,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。让你等了这么多年,我却……”
李秀兰轻轻捂住他的嘴:“别这么说。现在找到你了,我就不会再离开你了。”
当晚回到旅馆,李秀兰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:她要留在台湾照顾张建军。
王晓燕震惊不已:“姑姑,这怎么可能?您的签证只有一个月,而且大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您处理。”
李秀兰坚定地说:“我可以申请长期居留。大陆的事情你可以帮我处理。晓燕,我已经78岁了,剩下的时间不多了,我不想再和建军分开。”
王晓燕知道劝不动姑姑,只好答应帮忙办理相关手续。在老兵协会和媒体的帮助下,李秀兰的长期居留申请很快获批。
她在安养中心附近租了一个小房子,每天去陪伴张建军。在李秀兰的精心照料下,张建军的身体逐渐好转,甚至能在搀扶下勉强行走。
一个月后,在安养中心的院子里,李秀兰和张建军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婚礼。
没有华丽的礼服,没有盛大的宴席,只有几个老朋友和安养中心的老人作见证。
李秀兰拿出那枚保存了53年的银戒指,再次戴在手上。
张建军颤抖着为她戴上另一枚简单的金戒指:“秀兰,这辈子我欠你太多。若有来生,我一定加倍偿还。”
李秀兰幸福地笑着:“不说这些了。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了。”
婚礼结束后,李秀兰推着张建军的轮椅来到海边。
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,仿佛为两人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。
“还记得吗?53年前,我们也是在这样美的夕阳下分别的。”李秀兰轻声说。
张建军握住她的手:“记得。那天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,却让你等了53年。”
“没关系,”李秀兰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,“最后的等待是值得的。”
海风吹拂着两人的白发,交织在一起。
半个多世纪的等待与思念,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圆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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